曹唐是广西桂林人,唐代宣宗朝时人。他位卑官微,写《病马》诗五首以自嘲,后来暴病而卒,于是有人说他是抑郁而死的。而据《唐诗纪事》等书的记载,他死于单相思病。
事情是这样的:距今1500多年的刘义庆,写了一部《幽明录》,里面记载着一个优美动人的故事。故事说,在汉代明帝永平五年(公元62年),剡县(今新昌、嵊州)刘晨、阮肇共入天台山采药,迷了路,所带的干粮都吃光了,几近饿死。忽然遥望山上有一片桃树,长着又大又红的桃子,但绝岩邃涧,无路可走。刘、阮两人拼着最后的气力,攀藤扶葛,终于到了桃树下,各吃了几个桃子充饥。然后再下山,找水潄口,忽见有几片新鲜树叶,从山腹流出,接着有一只杯流出,杯里盛着胡麻饭糁。刘、阮两人商量说,前面不远处一定有人家,何不去那里讨顿饭吃吃呢?于是逆流而上,到了满目桃林的地方。
桃林之中,有一大溪,溪边有两位美不可言的妙龄女子,笑着对刘、阮说:“刘、阮二郎,你们是还杯子来的吧?”刘晨、阮肇两人吃了一惊:从未见过面,怎么就叫出我们的姓名来了。正想着,女子又问道:“你们为何到今天才来呀?”接着又自我介绍姐姐叫碧桃,妹妹叫红桃。说着便请刘、阮到其家。
这两位女子的家是铜瓦盖的屋,南壁及东壁各有一张大床,各施罗帐,帐角垂铃,金银交错。床头各站着十位侍女,敕云:“刘、阮二郎经涉山岨,向虽得琼实,犹尚虚弊,可速作食”。刘阮看了敕,又瞧见眼前摆着胡麻饭、山羊脯、牛肉等甘美的食物和酒,侍女们各把盏劝酒。又有一群女子来,各持三、五只桃子,满脸笑容地对刘晨、阮肇说:“贺新郎来了”!酒酣作乐,刘阮忻怖并交,至天黑,就叫刘、阮各就一床夜宿。那两位美不可言的女子,一个跟刘晨、一个跟阮肇上床。这夜艳词蝶语,声情并婉,令刘、阮忘归。
过了十日,刘、阮忽然想回家。两女子说:“君已来此,是我们的缘份所定,回去做什么?”
这样过了半年,到了百鸟欢鸣的春天,刘、阮决计要回家,两女子没有办法,便唤来三、四十位女子,集会奏乐,共送刘、阮还路。
刘晨是今新昌县刘门山人,阮肇是今嵊州中爱乡人。两人各自回到村里,村子大变样了,村上的人没有一个认识的。问村里的人,村里的人说:听老人们说,300多年前,我们的祖先上山采药迷路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刘、阮才知道这时是东晋太元八年(383),自己离家已有320多年了。
由于这个刘阮遇仙的爱情故事,创造了两位女子敢于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,追求爱情自由的奔放型女性形象和仙子与凡人自由成姻的故事,因而为唐人所倾倒。连那与女子无缘的僧人,竟也把画着这故事情节的画卷,贴在寺院之壁。这就难怪李白、李商隐、孟浩然、韩偓、王焕、张鹜、牟融、元稹、司空图等诗人都因之讴歌。其中,最有味的是女道士李季兰和广西桂州诗人曹唐。李季兰企望仙女,冲出闺阁,往来于剡中,与陆羽、皎然意甚相得。刘长卿称她是“女中诗豪”。她6岁就能写出“经时不架却,心绪乱纵横”的直抒胸意的好诗,是一位豁达自由的人间仙子。而曹唐追慕仙子,写了《刘阮洞中遇仙子》、《仙子送刘阮出洞》等数十篇诗来歌颂这爱情故事。他还头顶烈日,手遮太阳,千里迢迢,从桂林赶来浙东寻觅仙子,在仙子洞里宿了一夜,只觉洞子空荡荡的,不见仙子,便自吟道:“洞里有天春寂寂,人间无路月茫茫”(《仙中洞中有怀刘阮》)。第二天早晨出得洞来,又叹息道:“晓露风灯易零落,此生无处访刘郎”。灰心丧气地离开仙子洞,到了江陵寺。
江陵寺院中有口井,曹唐坐在井沿上,心里仍想着仙子和那“人间无路月茫茫”的诗句,忽然心里开窍,把“洞里有天春寂寂,人间无路月茫茫”这两句诗,改成“水底有天春漠漠,人间无路月茫茫。”
第二天,他又坐在井沿上,忽见两妇人,口吟他的诗句,素裳徐步,向他走来。曹唐连忙与两位妇人打招呼,却无回应,曹唐慌忙迎上去,未走十步就不见了那两位女子。
曹唐心力交瘁,没过几天,就死了。